【2019刘皓生贺】叶皓•此生只为一人去

爽文哈哈哈,肝到不哭,所有心意都在文里了。

没错我就是皖哥(*ˉ︶ˉ*)


此生只为一人去


刘皓醒时耳边还有戏腔在回荡,这曲子缠了他十多年,唱戏的人也找了十多年,可是一入梦,他就又回到了十多年前。

刘家正房嫡子,刘皓,幼时曾遭绑架,自己逃回了家不说,还带上一队府兵去端了匪帮。据他所说,他逃跑时听见有人唱戏,隔着布帘子看到那姑娘捏着扇子挽手影,顿时种下了情根。虽没见过人,此后也听过很多戏,可那时的婉转腔调一如镌刻。

他是已故刘大帅的老莱子,算命先生讲他,是“小时灾祸,晚福如沃。”刘大帅战死时就放不下小儿子,再三交代二房两兄弟护他一生平安。实在是拿刘皓的古灵精怪没辙了,只有他大哥能治他一治,约束一二也是好的。

刘家二房长子,刘皖,在刘大帅去后独挑大梁,用兵如神,刚正不阿,素来为人称赞。刘皖刘大帅一身优点,唯独命硬,娶了两个老婆都命短,膝下无子之时,他三弟刚刚出生,他养小弟像养儿子一般捧着,总招人笑话。

二房次子,刘皎,向来纨绔,四九城里他胆子最大,因总有刘皖撑腰,更是摘星捞月,带着一众军阀子弟洋来洋去的,大街上找正义。

昨天他就盯上刘皓了,非要带着白莲弟弟涨涨见识,在丰瑞楼家吃多了酒,掏出枪来要玩射果子游戏,隔着街皎人把苹果摆在十多米开外,一枪一个,弹无虚发。

刘皓在旁啧啧称奇,“二哥,你这枪法怎的只能打果子不成?为何皖哥总骂你打仗不行?”

刘皎这下酒醒了大半,咬牙切齿道:“小兔……你……”

刘家家风甚好,多亏了刘皖,宠得刘皓从小到大没吃过谁挤兑。刘皎一是不敢,二是他也不舍,三是他从没干过欺负小弟的事儿。刘皎向来在外威风,在家听风。这么多年还不习惯?

刘皎正待多瞪刘皓几遍,就听酒楼外一声汽笛响,楼下便来人报信儿:“二少、三少,大帅在楼下等着了。”

刘皎不愿早回也只得回了,跟着刘皓还能少顿骂。

结果一上车,刘皎就遭他大哥一顿训:“我跟你说没说过,带小弟出门要多带些兵?”

“大哥。”刘皎暗地里憋屈,嘴上讨饶,还不忘拉出刘皓当垫背的,“我错了,这部小弟出门也着急嘛!”

“哼!皖哥,二哥今天可不像话了,他还让我给他捏肩倒酒,我手都软了!”

刘皎无语,不久让他挂一下外套吗???

刘皖惯是偏心刘皓的,一脚踹上前座,刘皎被座位顶了一下,好险没课上挡风玻璃。

刘皖接着便念叨起刘皓来:“早让你念个教书先生,安安稳稳在学校里受人敬仰,现在倒好,读个金融回来,却要到银行去仰人鼻息。”

刘皓一听就不高兴了,“我说读军工大学,你不放心,不然早就立功了!那什么教书……读了军工也可以当教官啊!”

“刀枪无眼,跟白纸黑字能一样吗?”

“……二哥都不是当兵打仗的料,你不也让他去了!”

刘皎跳起来反驳:“我相当教书先生!”

刘皖当下又给他来了一脚:“废物东西!我还没教训你呢!我教你当街开枪是打苹果的?这点子脑子当什么教书先生!家国有难你不冲锋陷阵,还敢玩物丧志?明天就给我回营训练去!”

刘皓:“……”

刘皎被他亲哥骂得不敢抬头,只一听要回营才小声嘀咕一句:“小兔……刚回家,我们一家才团聚,过两天再回营还不行吗?”

刘皖“哼”了一声,倒是应了。

刘皓愣愣听着他哥苦口婆心,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刘皖在他身前回护的身姿,英雄好汉自当如是。而刘皎,虽然时常无脑犯贱,但是总是第一个想着他的。

教书便教书吧。

“教书也可以,但你可不许拿那套专制主义出来,我自己能行。”

刘皖听了眉开眼笑,立刻拿了封信出来。

刘皓满头黑线拆开来看——京大教职人员聘任合同书……他气鼓鼓下了车回房。

刘皎幸灾乐祸道:“嘿嘿,这回没三天肯定不跟你说话了!”

刘皖斜他一眼,“还不快滚!”

刘皎下车看他哥还要出门,“你要去哪儿?”

刘皖也没理他,叫司机开车。

刘皎急忙给他添堵:“小兔……都生气了,你还不在,我可应付不来!”

刘皖的车依旧开走了,刘皎气的跳脚,“一家子尽可我操心……”

一进客厅他就看见刘皓正优雅地吃着烤地瓜。

那年他万幸逃回了家,绑匪饿了他好几天,逃跑时不忘偷点吃的补充体力,正是这烤地瓜。刘府这些年唯独地瓜从来不短,只要刘皓想吃,就是三伏天里他也能吃到。

“弟弟,别生气了,明天哥还带你玩去。”这句话令刘皓今天“身陷囹圄”——刘皎带他去的地方叫青楼!刘皓趁他不备便逃,就近翻墙躲了起来,摸着摸着才发现自己闯进了人家戏园子的后后台。他轻手轻脚地在一溜戏服里穿梭,冷不丁看见镜子里有一贵妃扮相的人正闭目养神,令他梦中所有想象尽皆成真。

如果记忆中的小学徒长大了,必定是这个样子!

“叶老板,快醒来,该出场了!”

“贵妃”睁开了眼睛,慵懒天成的模样那还需醉酒?

刘皓在后台那堆戏服里藏着,听台前戏腔如梦似幻,心里舒服极了。他觉得他找到了那个影子。他敢确定。

一曲唱罢,刘皓被叫座声唤醒,匆匆再翻墙出去,认识了正门后急忙去找刘皎打听人了。

却说这叶老板,一眼就发现戏服被人动过,倒是警惕了半晌。他叫叶秋,这耀荣班扛大旗的名角儿,因唱功了得,又是青衣花旦反串,加之为人随和谦让,这才叫他成就今日地位。

可巧今日被刘家的命根子盯上了,日后再如何顺风顺水地过,且看叶老板智谋!

这边刘皖听刘皓说起戏子便有些上火,再一听前因后果,气得差点抽鞭子教训刘皎。狎妓不说,还差点把弟弟弄丢了!

不过小弟正在跟他怄气,他肯定不会拿这件事作什么文章的。尤其事关小弟心结。

当晚刘皖的态度令他在餐桌上赢了刘皓一个鸡腿——多数情况下这表示小弟愿意给他台阶下了。

夜里刘皖睡不着,跑到刘皓房间给他掖被角。小弟去港大念书三年多,他派了半个团的保镖保姆。当年算命的一句话,叫他担惊受怕二十多年了。连刘皎都问过,要是没给刘皓算过命,你就不会对他这么好了吧?

刘皖心道一声未必。可能也是天生贱命呢。他回房前到了杯酒,发现刘皎正等着他。“你有什么想说的?”

刘皎也喝了酒,此刻一脸凝重,沾了点残酒,在桌上一笔一画写了个“龙”,正待继续下笔,就被刘皖按住了。

他说:“老大,你怕了。”

“废话。”

刘皎看他一口闷了酒,觉得自己白问了。“小弟还有一段时间入职,不如我带他学学打枪,一旦有生命危险也可自保。”

刘皖没反应。

刘皎又试探:“听说小弟订了五十多花篮给耀荣班,一早就要送过去。”

刘皖一手捏碎了酒杯,饿狼般盯着刘皎,“如果这当中发生一点差错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
“跟我有什么相关?那小兔……他自己去的……”他还待辩驳,刘皖已径自上楼了,临睡前又跑到小弟床前去看了一眼。

刘皎第二天就带着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刘皓去了靶场。刘皓满以为是刘皖讨他欢心终于松了口,巴巴地跑到书房给哥哥捏肩按摩一顿胡夸。刘皖一天笑容都没断过。

倒是刘皓去了一天回来就累趴了。刘皎给他找了个狠人当师傅,跑步跑得他直骂人,嘴里不停拿“刘皖”出来压人,晚上都快哭了才被放回来。

刘皖看他趴在沙发上的软蛋样,既觉得好笑又心疼得不行,给他揉揉捏捏,让他舒服舒服。还一边瞪刘皎警告他。

刘皎心里偷着乐,没错,他就是故意的!“那什么,吴妈,做了什么好吃的?还不上菜呢?”

吴妈似笑非笑,她是刘家的忠仆,多少了解二少的,“来了来了,按大少的吩咐,多炖了几道汤,给小少爷补补气。”

刘皓一听吴妈说话,睁眼便问:“吴妈,耀荣班那边有人送信儿没有?”

吴妈摇头,“没有啊,小少爷,吴妈我等了一整天呢,没有。”

刘皓有些纳闷儿,茫然地看向刘皖,“是我送的礼轻了?”

刘皖心里一紧,不是礼轻,礼是到了,可是叶老板压根儿就不知道这礼是谁送的。

“先吃饭。我饿的不行。”刘皎圆场。

刘皓撇嘴,“不吃了。”

刘皖不敢置信,这……刚刚还说要吃两头牛的!“乖,来喝点儿汤,开开胃就想吃了。”

“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儿?”

刘皖糊弄他:“叶老板每天收的花不知凡几,没看到咱们的很正常。”

刘皓竟信以为真,坐起来就着他哥的手喝汤,“二哥,你一会儿陪我去街上,我给他买几副头面儿戏服什么的。”话一说完,想想可能钱不够,“皖哥陪我去!”

刘皖拳头上青筋遍布,“乖,咱们记你二哥账上。”

“诶???”

这一晚上花了刘皎两万大洋。刘皓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求去耀荣班门前看一眼。白天门庭若市,夜里寂静神秘。

第二天晚上回得早,刘皓却更累了,再一听耀荣班还是没信儿,他就咬牙说什么都不去练枪了,早上天不亮就开车去找人了。

谁料叶老板在门口摆了个长凳,自己坐在门口正等他呢。

刘皓愣愣地下车,看叶老板一身纯白长衫大褂,衬得他愈加不凡。“你……你是男的?”

“三少这两天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啊。”

好……好好听!

“咳咳!”叶秋好心提醒刘皓一声。

咳也好好听!!!“你……你……刚才什么意思?”

叶秋笑了一笑,把他让进了店里。刘皓本还愣在他那一莞尔中,见到店内狼藉,顿时清醒过来。

为什么耀荣班没给回信儿?

为什么刘皖同意让他学枪?

只是为什么……

叶秋举着手中的扇子点点下巴,“看来三少爷不知是何人所为了?那我可该如何是好?如今戏台都叫人砸了,不好好修饰一番是绝对没法再开业了,可怜我一家上上下下莫不是要饿死在大街上?”

这一句话既全了刘家的面子,又点拨他刘三少需掏钱打点,不可畏不聪明。

刘皎偷听了这一会儿,也不得不出面了,他可不想小弟被人骗了!“呀!这是谁干的?怎的砸了叶老板的场子?”他要来一出死不认账!

刘皓脸都羞红了,扭身狠狠踩了刘皎一脚,“好二哥,我与叶老板一见如故,自然要帮他寻一处安身之所!”

“嗯???”刘皎疼得咬牙!恨得咬牙!他亲弟弟为什么不跟他站一边!?

刘皓笑着看他二哥,却是对着叶秋说:“叶老板,带上你的东西,一会儿刘府派车来接你。”

刘皎讪笑着急忙阻止:“这这这……帅府中底,小弟你怎么能如此随便?”

“二哥的意思是,我刘皓,请朋友回家小住几日都不行?嗯?”说这就狠命地往脚下使劲儿,眼瞅着刘皎头上冒汗。

“待……待回家问过大哥再说吧?哈?“

刘皓细细看他,松了脚,”你以为,出了这个门,我还会回去吗?“放话就往外走。

刘皎一听这话就吓个半死,这不答应也得答应啊!老大最怕小弟不着家了!

“你想去哪儿!”刘皖带兵堵在耀荣班门前。

刘皓冷着脸不欲理他。

“我已叫吴妈收拾好了客房,只等叶老板收拾细软,挪到鄙府去。”刘皖说话相当温柔了,只是脸色也相当难看。

奈何刘皓丝毫不惧:“哼!”

刘皖侧头吩咐他副官,“给了叶老板找最好的工匠,耀荣班也该翻新 了。”

刘皎脚痛肉更痛,一个劲儿瞪他家小败家子儿。

叶秋含笑打量着三兄弟,刚想上前道声鞋,便听刘三少又一个鼻音“哼”出来了。

刘皖饶是再惯着他也被他气得不轻,“我再说一遍,马上回家。”

只见刘三少冒着坏笑,“我腿疼,你背我!”

刘大帅一个停顿都没有,转身让他爬上来,车都没坐,徒步背着弟弟就回家了。大帅都在前面步行,谁还敢坐车?

刘皎看了眼叶秋,这厮一甩大褂上了车,“三少说了,派车接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前头刘皓也下台阶了,“皖哥,你怕什么?”

刘皖掐他大腿,“怕了你了,还不行?”

“这么说你不怕他是间谍?那你怕什么?”

刘皖驮着他的小祸害,坦荡荡地说:“老子什么都不怕!”

“什么?那你为什么派人砸他的买卖?”刘皓高声质疑。

“不是我,你二哥干的。”

刘皓于是更高声了:“什么?二哥?!!他还让我跑那么多公里呢!让他跑回来还我!皖哥!让他跑回来!”

“好!让他跑!”

刘皎兀自跟叶秋干瞪眼,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大一小一唱一和地卖了。“你且得意,进了我帅府再收拾你!”

叶秋一笑,“好,我等着。”你且看到时候谁收拾谁。

刘府给叶秋的安排的确上乘,无可挑剔,甚至当晚就给他备了一桌宴席,只是出了刘皎浑身酸软,别人吃的都挺好。

接下来,第一日天还未亮,叶秋便在院子里吊嗓子,直把三个男主人都叫醒了才作罢。然后他去睡回笼觉,刘家三人则是一道去了营地。

中午刘皓回来过一次,叫他莫拘束,当自己家即可。叶秋似是且等着这话呢,在刘府开始了吃香喝辣颐指气使的生活。把刘皖的参汤鹿茸灵芝类滋补的药膳都祸害了几口,把刘皎的就全拆了封闻过一遍,最后连刘皓的烤地瓜也没放过。

刘皎期盼刘皓因地瓜迁怒叶秋,结果刘皓眼睛亮晶晶地问叶秋:“叶老板,你也偏爱烤地瓜吗?”

“……”

再一日,天又没亮,叶秋练起了《穆桂英》,刘皓穿戴整齐给他叫好去了。可怜大帅刚刚到家睡下还没一刻钟……而刘皎,仅仅第二天就已习惯了。

刘皖没休息好,便留在家里没去营地,眼下时局稍显太平,重在强兵壮马。

他着一身便装,在园中打拳,虎虎生风。

忽听身后有人拍手叫好,他停下一看,原来是叶秋!这厮坐摇椅上看他耍拳,还抱着他养的猫!

刘皖气得不轻,捞起黑猫就走。

叶秋就坐在摇椅上躲他,一个夺一个躲,就这样推起手来。最后僵持不下。

“你到底是谁?”

叶秋起身还猫,一身白衫上挂着几丝黑毛,“唱戏的。”

就这样,他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把整个帅府折腾起来,然后睡醒了回笼觉就享受各种奇珍异宝,偶尔看大帅耍拳当猴戏。

大约八日后,刘皓枪练得不错,叫上叶秋去马场玩。

叶秋说不会骑马,要刘皓教他。

从上马教起,刘皓刚跨上去,叶秋也跟着跨上来,在他身后……“你上你的马啊!”

叶秋作胆小状:“新手哪有自己骑马的?”

刘皓心说也是,“那也是你坐前面!这样像什么样子?”

叶秋沉默下来,好一会儿才小声说:“前后有什么区别?还是……三少你觉得我一个戏子,不配?”

刘皓被他噎得心疼,“不是这个意思,就是……别扭。”

叶秋心里奸笑一声,嘴上却无比淳朴,他说:“我其实总看话本礼两人逃亡时这样同骑一匹马,心里有些痒痒。谢过三少了。”

刘皓不疑有他,教他轻夹马腹,带他在马场上溜了起来。五月初的马场早已是草长莺飞,正是散心的好时候。

“叶秋,你家祖籍何处?”

“不知。”

“怎会不知?”

“孤儿一个,无根漂泊,没有来处。”

“?怎的叫你说成这般可怜?”

“三少心善,是个好人,将来必……”

“你!”刘皓感觉叶秋突然抱了他一下,一回头就被他带着滚下了马。“怎么回事!”

“有狙击手!”

话还未落,正正一枪打在刘皓脸旁的草上!枣红马儿受了惊,扬起前肢嘶鸣起来,叶秋手快,拔了枪就朝着西北方向打,却见马儿前肢着地,准准踏在刘皓小腿骨上。

叶秋一枪制敌时本事,可刘皓受伤之事到底惊动刘皖,当即迁怒叶秋,要把他轰出帅府。

叶秋在刘皖东收钱嘀咕一句:“刘家对待救命恩人向来没什么情义,罢罢罢,刘大帅这招顺水推舟,送神容易,佩服。”

早前刘皖便清查过叶秋的北京,却无甚收获。若他是刘皓口中的学戏小徒,为何不亮明身份?大富大贵面前还有何犹豫?再来他在马场哪一手神枪着实叫人生疑,如此危险之人,他定不会叫他靠近刘皓了。

而本以为将人赶出帅府便会绝人之路的刘皎发现,叶秋回耀荣班才三天不到便又声名鹊起了,令他着实懊恼。他将此事讲与刘皓听,刘皓气叶秋好没良心,既然戏班无碍为何不来探病?他这一怄气,连发烧带咳嗽又病了一通,两个哥哥日急夜急,好吃好喝伺候着,倒烦得刘皓又发一场脾气。

刘皖这些天每每夜里过来给他掖被角,总看见刘皓腿疼得睡不安稳,又心疼又生气,那天刘皓带的小兵全都挨罚了,也从狙击手身上顺藤摸出了大鱼,可一想到弟弟疼得睡不好觉,他就不爽。

这天刘皎得了刘皖的吩咐去找耀荣班的叶老板,拿回来一张请帖,给刘皓的。

贴上说,请刘皓听一场新戏,末了画了一朵梨花。

刘皓这几天被刘皖和刘皎吹了不少耳边风,对叶秋也心存怀疑,

如今收到了这样一份请帖,连心都烫起来了。

刘皎把他这副模样添油加醋回报给刘皖,两人合计了一夜,比主角还郑重其事。说的是未雨绸缪,实际上干的是棒打鸳鸯……只可惜“鸳鸯”自己还不自知。

刘皓早早起床梳洗,拄着拐在客厅里等佣人往车上搬礼物。刘皖下楼拉着他坐下喝牛奶。“小弟,等你伤好了,也该去京大了。你可想好以后该怎么样?”

刘皓心里为叶秋的新戏紧张不已,听到刘皖的话不耐烦道:“教书育人而已嘛!”

“为人师表,当严于律己,文行忠信,以身作则,”刘皖看着弟弟一副懵懂少年的模样,狠了狠心,“若是……你不想去当教师,哥再给你安排。”

刘皓听这话是欢欣的,可是他很意外刘皖会改变自己的决定。

“我怕学校束缚着你,你开心最重要。”

楼梯上的刘皎痛心疾首,昨天晚上商量好要把叶秋搞定的大军阀临阵变卦???

刘皓自然开心,但也没立刻就提条件,保守地不像他。“那么我先去银行当会计也行的。我喜欢算帐。”

刘皖笑了,“嗯,记仇的好手。”

刘皓被他揶揄地脸红,三两口喝了牛奶,拄着拐就要出门,刘皖一直送他上车。

刘皎跟在他身后恨铁不成钢,刘皖说:“虽然八字还没一撇,可是……”

昨夜他去给刘皓掖被角,瞧他做梦都要笑的样,忽然就放心了。

“我要他一声平平安安,开开心心的,我给不了他,别人给也行。”

刘皎嫉妒,“我呢?”

刘皖头一次这么春风拂面地对他说:“我哪次没给你擦屁股?”

“大哥你真恶心!”

“滚!”

刘皓想也知道二哥小心眼儿,平素想欺负自己又没那胆子,上回找教官虐他已经是极限了,而大哥,就算当街让他背着自己走回家丢了脸面也不曾生气,为何独独介怀叶秋呢?

后来他才明白两个哥哥的顾虑,不过那是已是后话了。那天风和日煦,阳光从门外跨进来的时候亦是大刀阔斧,他此刻坐在耀荣班新修葺的戏台前,满面庄重。

叶秋只穿着一身白中衣就上台来,定定看着刘皓。

刘皓见他没上妆也没扮相,心知被耍了一通,随即起身离去。不料门突然被伙计合上了,他愤而回头,却见房梁上甩下纱幔,戏台上叶打开了天窗,刘皓的眼里便只剩叶秋的身影……他震惊得腿软坐在了地上,耳朵已不自控地吸进了台上的唱腔:

“梨花开,春带雨,梨花落,春入泥……”

他只在帘后做了几个起势,却如同撕开记忆的无情之手,令刘皓泪流满面。

他那年十岁,被罚在外室练嗓子,这一句翻来覆去,少年早已心中烦乱,一走神便看见镜子里是窗外的小人质,正在偷吃他的烤地瓜。那是师傅心疼他,偷偷放下的。小人质吃的满嘴黑灰,更显双眼晶亮。他在帘内故意出生唱曲儿,吓得小人质都傻了,忘了吃忘了逃,醒过神来便跑。

他则顽劣地跟了上去,翻墙钻洞爬鸡窝,最后逃到大街上,他看着小人质当街纨绔,左踢右踹,最后被扭送至帅府。

那之前他以为小人质最终不过是当他的师弟,到后来他还可惜这半段缘,也未敢想今后世事无常。当下回到了他的“家”,劝得师傅逃过一劫。

叶秋下台来扶刘皓起来,刘皓傻了一般,问:“为什么不唱下去?”

叶秋又笑:“你哥要我学这曲儿追你,他并不知下句。”

这倒是真的,刘皎还计划在叶秋唱不下去的时候戳穿他,说他是骗子,可惜计划漏洞百出,刘皖也无意再阻挠。

刘皓听了先是一愣,随即气得抄起拐砸他。

叶秋单手接下,又接下他冲过来的拳,笑话他:“我可见过你爬鸡窝踩死了两个蛋。”

刘皓懵了。

是他,真的是他。

即使他哥教了他词曲,可手影和身段绝骗不了他。“所以下句是什么?”

叶秋还握着他的手,倾身在他耳边轻唱:“此生只为一人去……”随即张嘴在那晶白耳垂上咬了一口。

刘皓整张脸红得充血。
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嘛!”不自觉地,撒娇腔就上来了。

“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。”叶秋还是不放他的手,“不知三少可还想知下句?”

“是什么?”话一问出口,刘皓脸又红得充血。

叶秋见他又想起咬耳垂来,恶劣地再次倾向他另一只耳,“……道他君王情也痴……”

刘皓抖了两抖,可又不想推开他,就这样抖着听他唱完。

叶秋又在他耳边说:“叶某凡人一个,却早已情痴,还望三少垂爱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
叶秋松了口气,远不似前几日镇定,干渴的喉咙似乎急需滋润,于是,他心里奸笑一声,倾身正中刘皓打颤的唇舌,原来这就是口齿生香。

一开始刘皓是接受不了的,并且也知道不能跟哥哥们说,一面躲叶秋一面瞒哥哥,半个月里病了四回,有两次是自己绊倒了自己。

还是刘皖主动跟他提了这事。

“皖哥你……竟然知道……了。”刘皓这一句从诧异道震惊,又归于平静,现在谈话,十有八九是要对叶秋不利。

刘皖拍拍他的肩:“我一直怕啊,怕你被人戳脊梁骨,可后来,我更怕你不开心,怕你有一分伤心难过,怕我一分自作主张断送你唾手可得的福缘。“

“我刘皖的弟弟,生来就该享福享乐,就算世俗不容,我也要你问心而为。只要你想,哥哥都无所谓。”

刘皓说:“皖哥,我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办,可我想我之所以还没有拒绝他,怕是已经有了决定……我只是害怕。现在我不怕了,我也长大了,我知道,他也是我想守护的人。”

“乖,叫他过来吃顿饭,我给他立立规矩。”

“……”刘皓一秒改口,“我还是怕的!”

刘皓回应了叶秋,两人都觉得虽然心意相通,蛋互相了解并不多,于是约好出门散心。叶秋选择故地重游,于是便又又了马场前后位之争,最后分骑两匹马,叶秋也能暴露了会骑马的事实。

“你竟然已表白先后来论英雄?”刘皓鄙视他。

“难道不妥?”

“……脸皮真厚!”

“夫人夸奖真是中听!”

“你……我今日才知叶老板也是哥无耻之徒。”

“脸又不能当饭吃。”

刘皓心说,你可不就是靠脸吃饭嘛?

“至少只能作生存之道。”

刘皓知他有话要说,便继续听,叶秋接着说:”我并不是真正的孤儿,我小时候被人贩子迷走,卖给了师傅。师傅是寨主的心头好,就是绑你的家伙的老大。“

”我跟着师傅学唱戏,又跟着’师娘’学兵法,枪法也是’师娘’教的。”

“你没想过回家?”刘皓疑道。

“师傅二人就像我亲生父母,不如随遇而安。何况那时太小。”

“我倒想见见二老了。”

“哦?你怎么知当年没杀他们?”

“否则你有怎么会提起?”

叶秋会心一笑,机敏过人,难怪能逃出生天。“改天我带你去扫墓,他二老早些年病逝了,甩下大堆烂摊子给我。”

刘皓遗憾,“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。”

叶秋心里熨贴,“是,都听夫人的。”

“叫相公,你是入赘的知道吗?以后三从四德好好伺候老爷知不知道?”刘皓笑。

“知道知道,上门女婿叶秋给娘子请安啦!”

┻━┻︵╰(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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